日期:2025-08-07 04:17:03
日期:2025-08-07 04:17:03
壁炉火焰熄灭时
\n——《再见猎户星座》创作谈
\n文/林檎
\n那是个冬至日,太阳光直射南回归线,北半球迎来一年中最漫长的夜晚,在莫干山。活动结束,大家继续聊天,挨个房间串联,打游击一般,从山腰爬上山顶。山顶有个小屋,壁炉还亮着,沙发、抱枕再凑到一起,有那味儿了。没有哪个夜晚是两副扑克消磨不掉的。问题是打什么。掼蛋只能四个人打,斗地主还不如掼蛋。我说没事儿,斗地主有个六人版,拿两副牌,集齐四张算炸弹,炸弹上头有导弹,两套大小王凑齐,可以当核武器……
\n就在大家不置可否的时候,老魏说,我们来打“变形金刚”,此打法原产豫北,两家可以单挑,七八人也不嫌多——现在来到整个叙述的难点,试了好几次,也没能在两百字内讲清全部规则。但我保证,你试两圈就能上手。更关键的是,它几乎具备一篇好小说的全部要素:逻辑与意外、友谊与背叛、圈套与反转……这是我那晚最大的收获,如果说打一手牌和写一个小说有什么关系,那就是,你都需要经营一个好的结构。
\n结构,令所有写作者着迷的东西。二十世纪六十年代,数学家伯努瓦·曼德勃罗注意到,不论树枝分叉的模式还是闪电划过天空的形状,甚至于大陆海岸线轮廓以及股票市场日均K线走势,这些风马牛不相及的图样之间似乎存在着某种关联。数学家由此出发,很快创立了一门崭新的学问“分形学”。几十年过去,分形理论在诸多领域大放异彩,科学家用一行行方程宣判:从DNA双螺旋链,到银河系的四条悬臂,我们无不困于,并将永远困于某种结构之中。
\n不知是悲是喜。你可能会想,还好还好,世界并非“草台班子”打乱仗,造物的背后真有一双眼睛盯着咱呢。可当你试图抓住它的时候,你也就此成为它的奴隶。小说的书写也许就是这个过程,故事的肇因往往难以找到,事情自己终将不可抑制去生长,可能结局早已写进那晚星轨和叶脉的图样中。一次不怀好意的搭讪,有时候回想起来也充满遗憾;对话框里一句“对方正在输入”,足以复活某个人物全部生命力。也许有哪句话、一字一词写得不好?没关系,这每一处词句,都构成了对过往时间流逝的证明。
\n创作谈不讲人话,AI味儿就来了。好吧,实际情况是,完稿和你最初所想,早就不是同一样东西。感谢和文友共度的那些夜晚。还有东越兄,就像戈登·利什对卡佛的灵魂删减,在这里则是丰富,漫长的交流都将成为结构上附着的血肉。与其说我写了小说,倒更像是我们发现了它。
\n最后,回到开头那个冬至的夜晚,手牌如何,又说了些什么,全忘,反正不是文学。有一句没一句的,艰难跨过午夜,终于干涸,“话局”就这么散了。房间突然安静下来,听到柴禾燃烧的哔剥声响,几十万年前某个原始人从打猎队伍中掉队的失落,沿着基因爬到身上来了。壁炉火焰熄灭之时,走出小屋,月面亮了三分之二,冰凉如水。不见星光,更没有什么猎户星座。都不重要。也许一片文字只是时空代谢的皮屑。最要紧的是,诚如陀翁所言,最后,彼此永不相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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\n《再见猎户星座》简介
\n几个中青年人在观星旅途中相遇,由此探讨了记忆、现实与虚幻的交织,小说中人物关系微妙变化,最终回归日常,留下未解的谜团与淡淡的怅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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